第(3/3)页 可他看见的是母亲矮矮的坟茔。 寡母去世好多年了,一直没有告诉他,家书是族人帮忙代写。 郑兴怀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一天一夜。 郑兴怀的仕途并不顺利,因为不愿同流合污,得罪了当时的首辅,被贬到塞北的楚州,当了八品的县令。 他走在楚州的田埂上,看着被铁骑践踏的青苗。 他走在官道上,看着被蛮族吞吃只剩残躯的尸首。 他走进山里,看见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,看着他们贫苦和沧桑的脸庞。 郑兴怀想起了去世多年的母亲。 从那时候起,他不想离开楚州。 因为他把所有的精力、心血都倾注在这片土地。 他是那么的拼命,时常彻夜不眠的处理政务。 时光荏苒,十八年弹指而过,他的大半个人生都交给了楚州。 楚州城,是郑兴怀的第二个故乡。 但是现在,这里似乎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。 郑兴怀的心,已经沉到了谷底,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。 没有继续与底层士卒纠缠,他猛的一抽马鞭,沿着街道向南城方向狂奔。 循着沿途的士卒,郑兴怀很快抵达目的地。 他看见了黑压压的人头,粗略估计,足有十几万人。 有市井百姓,有商贾,甚至还有衙门里的吏员。 这群人被聚集在南城一个荒地上,摩肩擦踵。 数千名披坚执锐,或背硬弓,或挂军弩的士卒,把这群人团团包围。 郑兴怀目光一扫,锁定高居马背的都指挥使阙永修,以及他身边,十几位裹着黑袍的密探。 镇北王的密探 郑兴怀眯了眯眼,沉声喝道:“护国公,你这是作甚。” “郑布政使,你来的正好。”阙永修的独眼,冷冰冰的看来。 “郑大人,蛮族屡屡入侵边关,烧杀劫掠,你知道这是为何?” 郑兴怀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,皱着眉头。 “这与你集结百姓有何关系?” 阙永修手里长枪指着十几万百姓,大笑道: “当然有关系,身为大奉子民。 自当为大奉边疆的安稳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,为大奉国祚连绵抛头颅洒热血。 郑布政使认为,本公说的可有道理?” “莫名其妙.” 郑兴怀正要呵斥,忽然看见阙永修一夹马腹,朝着百姓发起冲锋。 郑兴怀目眦欲裂:“阙永修,你敢滥杀平民,你疯了吗?” 与此同时,数千名甲士共同弯弓,对准集结起来的无辜百姓。 郑兴怀眼看着,阙永修的长枪即将刺穿一个年轻人的胸膛。 他疯狂的嘶吼喊叫,但却被阙永修手下拦住。 “不!” “不要杀百姓!” 阙永修那杆长枪,刺中了年轻人的胸口。 但是,却传出了“铿”的一声脆响! “你是何人,敢私穿铠甲,罪当处死!”阙永修恼羞成怒! “刺啦!” 年轻人将身上布衣扯开,露出了里面亮闪闪的铜锣。 黑色的打更人差服,出现在阙永修面前! 这一瞬,阙永修脸色骤变,仿佛看到了大恐怖之物! “刺啦、刺啦……” 百姓之中,无数声扯破衣衫的声音传出。 金色、银色、黑色的差服,一面面锣形法器,出现在百姓之中。 “铿铿铿……” 数百把长刀,齐齐磕在胸口法器之上,爆发出震天巨响。 这些巨响压住了百姓的嘈杂声,分外铿锵有力! “白日不做亏心事,夜半不怕打更人!” 振聋发聩,震耳欲聋! “打更人办案,无关人员蹲下!” 阙永修目中喷火,立刻纵马高呼,“放箭!” “快放箭!” 尸兵们纷纷举起弓弩,张弓搭箭。 就在这时,一阵沉闷而激昂的佛音响起。 十几万百姓,被金色佛光笼罩。 尸兵们沾染了佛光,一个个瘫软在地。 “万盏佛灯照不透世间昏暗,那贫僧就杀出一个朗朗乾坤。” 阙永修暴怒,长枪直指人群中盘坐着的魁梧僧人。 大和尚眉粗目圆,长得苦大仇深。 “你是谁?妖蛮请来的西域妖僧!” “错!贫僧大奉佛门,开山祖师,恒远!” (本章完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