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侧首看手的主人,还是百里玹夜。 “玹夜,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?这是一场戏!她的目的,就是要杀你。” 凤迤逦刚才故意走那几步,不过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心跳声,预测他的远近…… 百里玹夜强忍剧痛,思及这些时日,她义无反顾,不畏生死,只身涉险,他扣住她的手,矛盾气恼地一眼不看她。 陌影被他的怒容刺伤,这男人烈如火时,能叫人欲仙欲死,冷如冰时,妖魔般骇人心魄。 她不管他的暗怒从何而来,还是坚持扶住他…… 如山的壮伟身躯,不稳地轻晃,只盯着面前的凤迤逦。 陷阱也好,惩罚复仇也罢,他和这女人,终究难免一场恶战。 与其涂炭生灵,不如在此一笔勾销。 “凤迤逦,你杀我的目的已经达到。” 凤迤逦漠然如冰,眼底,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。 没错,她利用了这男人对女儿的爱,布下了这场计谋,戏耍他,诱捕他,杀他。 当然,他也可以选择不上当。 可他还是来了,还是挡了这一剑……是证明自己的痴情,还是证明别的,都已经不重要。 百里玹夜却绝然冷扬唇角,猛然从腹中抽了长剑,重创的身躯,一时间无法痊愈,血液浸透了下半身的铠甲与内袍…… “母债,子还,天经地义。不过,凤迤逦,你别忘了……你的仇早已报了,我母亲是被你杀的,今日,你也该一命抵一命。” 话音落的一瞬,这一剑便贯穿了凤迤逦的腰腹。 陌影扶在百里玹夜后腰的手,惊得一颤,松了他。 眼见着凤迤逦摔在地上,她没有去搀扶,只是拔出了那柄长剑…… 凤迤逦躺在地上,因为体内的剧痛颤抖不止,曾经锥心刺骨,痛失子嗣的痛苦,似又经历了一回。 她艰难抬手,伸向自己的女儿…… 陌影俯视着她,眼神淡漠如冰。 “前世,我一直想不明白,为何你如此美丽,父亲却不爱你。 现在,我想通了。 一个男人,背叛一个女人,有两个原因,一个是他天生心,第二个便是那女人不值得他爱。 前世,他可能是真的心。 但是,此生,你却不值得他爱。” 凤迤逦咬牙切齿地垂下手,“你这个……吃里扒外的孽种!” 陌影不再理会她,担心地看百里玹夜的伤口。 他低头抬手捂住那一处,似看她一眼都会污了眼睛一般,张口欲言,却不知该说什么好。 “你真不该刺她这一剑。那样的话,我会对你死心塌地一辈子……” 百里玹夜冷声道,“我不需要你的死心塌地,你可以滚了!” 呼延千逝和凤颐狐疑,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,猜不透这到底是何意。 他们谁也没有去搀扶凤迤逦,见陌影黯然走向门口,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忙追过去。 凤颐只是沉默跟着,不言不语。 呼延千逝却忍不住问,“影儿,你要去哪儿?” “去找我爹。” “需要我陪你吗?” “你还是去找你爹吧,凤迤逦出来时,寝宫里发生爆炸,你爹怕是要被炸得粉身碎骨了。” “哦。” 呼延千逝虽然恨透了那个人,也曾想谋逆,甚至弑父,但是,真到了这一刻,他发现,自己还是放不下。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,唯一想方设法保护过他的人。 于是,他转身便飞去了地宫…… 百里玹夜却没有离开小院,他抽出了自己的翼龙神剑,强大的光芒,冲向天际,召唤了靖周大军,也让凤迤逦再无半分站起的力气。 * 一个月后,靖周帝吞灭天狼余孽,活捉血魔女王,将血魔王朝,纳入靖周版图。 靖周史册上至几千年,从未有过如此广袤的疆土。 经过丞相,国师,等人的辅助,短短三个月内,年轻的靖周帝,让曾经的血魔与天狼,和谐融于靖周。 举朝上下,人心和顺,经贸繁盛,四夷宾服,万邦来京,国势大振,曾经在天狼与血魔人眼中,最羸弱可欺的人类,成了最强大的王朝。 昔日的靖周旧都,因南赢王的归来,似空洞的躯壳,恢复了往昔的气血,也比从前更加繁荣和睦。 一大早,一辆宽大的金黄华车,穿过喧闹的集市,在王府大门前停下。 车帘掀开,艳若仙女的女子,提着食盒,跳下马车。 那窈窕的身姿,轻盈婀娜,却比从前更加消瘦了几分,蝶袖束腰的鹅黄绿纹留仙裙,飘逸飞舞,柔美简单,并不显得拖沓。 后面,还有个沉默寡言的绛红色锦袍的吸血鬼男子。 他素来是不声不响的,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尾随着母子三人。 陌影一迈过门槛,见父亲正在院子里练功,不禁扬起唇角。 惊宸和暖儿一左一右,学得有模有样,萌态可掬。 晨光如水般清莹,风凉爽宜人,祖孙三人,掩映于木葱茏的庭院里,美成了一幅画。 “父王,我今儿做了一种很特别的糕点,叫做提拉米苏,一早搁在店里,不到半个时辰就销售一空。” 严怀景不敢恭维地失笑,“你不会又是卖一个金元宝一块吧?!” 陌影撇嘴没吭声。 从前她给人治病,除了宰过像呼延祈佑这样的达官显贵,她可是鲜少收钱。 自打来了这里,要雇人照看偌大的宅院,可是需要不要银子呢。 “谁叫您当时回来,只带人,不带钱的?!祖母昨儿还唠叨呢,皇宫里那几位太妃,都笑她穿得寒碜。” “你管她作甚?” “我不管谁管?她直唠叨说,是百里玹夜抓了母亲,才害得她享不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。” 严怀景叹了口气,挥招不停,不忘纠正外孙的姿势。 “人老了,就是爱要面子,从前一件袍子价值万金,那脸上都是用的南海螺子黛,东海珍珠粉,西域胭脂,如今想来,那是一场美梦,你若纵着她,越发让她走不出了。” “祖母从前可不是奢侈的人,那头上从来都是一堆银饰,相较于太妃们的宝石,可是便宜不少的。” “哼哼,那会儿她是端着身份,显得我这南赢王廉政爱民。现在,我是前血魔王朝的摄政王,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