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两个小二忙退出去,随手带上门。 惊宸忙松了初心,走到门口,耳朵贴在门板上,听了听走廊上的动静,便勾出脖子里纤细的金链子,吹了两下宝蓝色的玉石哨子。 哨子没有发出半点声响,也不知月魔中人是否能听到。 “惊宸,你吹那东西做什么呀?坏人不都被你杀了吗?”初心见他收起哨子,衣领没整好,便帮他整了整。 “我给父皇写了信,需要月魔的人亲手转交。” “什么信?是叫皇上派爹爹过来吗?” “呃……是关于庵堂里一个女孩,叫金妙诗,你可曾见过她?” 初心抿着小嘴儿微怔,没有马上回答他。 她转身到桌旁,在凳子上坐下。 虽不知谁是金妙诗,却知道,庵堂里住着一位小小的金姑娘。 她在膳房里烧水时,常听年长的师姐们谈论,说那小娇客的父亲,是永恩师太的救命恩人,怠慢不得,吃穿住用,都是庵堂里最好的。 一次,她被差遣送饭菜,进去那房里都是香香的,像极了她从前居住的郡主寝居。 只是,她刚把饭菜放下,那丫头就差遣她帮忙擦桌子扫地,还让她帮忙梳头发。 她清楚地记得,那金小姐从镜子里看她时的鄙夷与嘲讽。 那会儿,她刚被捆绑着手脚剃掉了长发,没有人知道,她那会儿帮人梳头发,心里是什么滋味儿。她几次都没有梳好,结果被永恩师太罚跪在院子里…… 从前无忧无虑,却在短短三个月内,看破世间冷暖,被逼着生生长大了五六岁。她倒是应该感激那位金小姐。 “惊宸,你怎么认识她的?” “她每晚都在敲木鱼,祭奠她爹,说了几次话,人还不错,万一是朝廷的仇敌,杀了委实可惜。” 惊宸说着,打开了朝南的窗子,一跃到了窗台,俯视着街上的动静,寻找月魔的黑衣人。 在他眼里,那金小姐“人还不错”? 初心就再也不说话了。 小小一颗心,也莫名地清透如水,知道了惊宸写信入京,其实是要救金小姐。 这房间虽是上房,布置却极其简陋。 桌椅板凳擦拭干净,上面怪异地有许多深重的刀痕,似打斗时砍下的痕迹。 初心大眼睛盯着近乎发呆地盯着桌面,仅凭这些痕迹,甚至完全能想象到,这里曾发生的激烈打斗。 心里正烦躁什么金小姐鬼小姐的,她忍不住好奇地环看整个房间,坐在凳子上,双脚悬在半空,娇小的身子冷得缩着。 “惊宸,你看,墙壁上那一团红,好像血污呢!要不然,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,这里越看越像黑店!” 那信,一辈子送不出去才好哩。 听到初心的话,他转头,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。 果然,雪白的墙壁上有一团红,似红色颜料涂染的,淡淡的。 那分明是一抹血污,拿湿抹布擦拭过,结果,血入了白墙,再擦不干净。 “我们若回去,也过了午膳的时辰,庵堂里就没有饭菜了。这镇上的酒楼客栈,恐怕都是黑山王的。一会儿饭菜别吃,等月魔的人来了,我们就离开,让他们帮忙找干净的饭菜吃。” “这里深山僻壤,怎么可能有月魔的人呢?如果真的有,黑山王断没有机会如此嚣张。” 惊宸因小丫头的话微愣,小猴子似地坐在窗台上,忍不住笑起来。 初心被他笑得心头毛毛的,跳下凳子走到窗下,嗔怒地鼓着腮儿,斥道,“你笑什么呀?” “我笑你忽然变得比我还聪明。” “有吗?你这是夸我呢?” “当然是夸你。如果这里没有月魔的人,我给父皇的信,恐怕是送不出去了。” 初心却忽然想到半山腰里那座万国寺,心里忽然明白,惊宸怕是早就想到了,才来这里吹哨子。 因为太皇太后住在万国寺里,皇上定然派了月魔中的人监视。 她在家时,还时常见到爹爹与万国寺回去的月魔人在书房里说话。 惊宸夸赞她聪明,他竟是比她聪明百倍。 若是去万国寺附近吹哨子,怕是太皇太后就知道,皇上监视她在万国寺的举动了…… 她大眼睛忽闪明灭,忍不住道,“惊宸,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信?!” “……” 两个小人儿相对,气氛正微妙。 掌柜亲自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进门,见惊宸从怀里取出一封信,忙道,“小客官,这是要送什么信?小的认识镇子上送信的信差,可以帮小爷送过去。” 初心本是要接信,见惊宸双眸灿亮,小手就垂了下去。 惊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把窗子关上,对掌柜道,“如此,就多谢你了,烦请送到皇宫。” “不过,这里到京城遥远,一路上信差风餐露宿,若要加急,需要百两银子。” 惊宸便取了银票给他,连信一并交给他。 掌柜忙把茶斟满,这就道,“您先喝茶,我这就去膳房里催饭菜,那山里打来的野味都是最新鲜的,需要现宰杀,处理起来有点麻烦。” 惊宸摆手示意他出去。 掌柜拿着信,庆幸不已,若是皇子的亲笔信和他的信一起送到皇后面前,说不定他的死罪就能轻判了。 然而,他刚走到楼梯口,手上的信就被一只带着黑皮手套的大手夺了去。 那人拆了信,一目十行地看过,红眸微眯,当即把信化成了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