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蔡可双眼微眯,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有不下三十人死在这个持剑少年手中,何尝不痛心,这些士兵从入营到训练都由他一手操持,费尽心血,却只能像一只只人肉沙袋去填,并非他自负,若是让他放开手脚,莫说一个苏问,就算再多十个,他也能不死一兵一卒将其正法,可是他们这些小人物,注定都是大人物脚下的垫脚石,所以他只有往上爬,爬到他们的位置,才能为这些最低等的兵卒说话。 “噌。” 配在马背上的长刀夺鞘而出,只怕是连跟随蔡可最久的刘小涛都忘了上一次把总持刀是什么模样,当年东晋之战,若不是同营老卒帮他挡下那一箭,只怕他早已经死在那里,自从新皇登基,李在忠归还兵权,李居承重文抑武之后,有多少当年的老卒成了被朝廷抛落的弃子,他的命不错,还能在这份肥差上做个把总,可还有太多太多的卒子一生都回不了头,那些脑满肠肥的官老爷说他连刀都握不住就老老实实做个闲差,那他就把刀拿给他们看看。 左手提刀,蔡可从马背冲起,与苏问撞在一处,刀剑交错,火星冉冉,那柄朴实无华的长刀名为北府刃,北府是如今的郴州首府,提到北魏最凶悍的兵卒,世人皆以魏武卒为首,只因漓江之战以五万胜百万逐鹿弓委实震撼人心,在其后便是白州的飞虎骑,一处处京观,人头高耸,一座燕山断了南唐两面夹击沧州的念头,除去这两支,也许只有那些军中老人还会依稀记得当年有支从郴州一路南行而来,战西楚亡东晋的土匪兵——北府军。 北魏三州,以最北处郴州最乱,最穷,几乎所有的囚徒都是发配郴州,北广王赵岚曾经受先皇之命镇守郴州,却也是常年天灾人祸,劫匪横流,百姓饿得受不了,只得铤而走险到官家抢钱,抢粮,那时有一支百人土匪队伍劫了北广王的军饷,当时押运军饷的正是官运亨通,奉命前往郴州视察民情的李居承,赵岚闻讯后亲率一千精兵攻山,硬是打了三天三夜没能攻破寨门,直到后来土匪头子与李居承一番推心置腹的深谈后才选择开城投降,赵岚本要斩了此人,却被李居承拦下,认为那人是个可塑将才,而赵岚正希望李居承能在回奏之中尽量遮掩些郴州丑态,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将那人交给了他。 而这个土匪头子便是后来覆灭东晋,在大兴山与霸王战至平手的武安侯李在忠,那年他十四岁,被李居承救下后改名换姓,从家乡拉起一支百人队伍跟在李居承左右做起了私军,名为北府军,不过这支队伍的兵卒皆是马匪流寇,所以并未记录军部名册,后来随着李在忠南征北战,北府军越发壮大,先后两次抵挡西楚黄金龙驹骑军,在灭晋之战中更是名声大噪,那时魏武卒都还如同刚出生的婴儿,编制尚且残缺。 然而就是这么一直骁勇善战的队伍最后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,从李在忠交出兵权后,兵部的名册上便再没有北府军的编制,曾经的将士或是遣散,或是打乱编入其他队伍,漓江之战中的五万魏武卒,其中一万人都是曾经的北府军,再到后来李在忠受封武安侯,北府军的名字就如同彻底封存再无人念起。 世人都说李在忠的名字起的极好,可惜只是忠心李居承一人,后者需要他去打,他便能与楚霸王死战不休,能六月亡晋,能踏平整个北魏江湖,能够带出一支百战百胜的北府军,而要他从此退居幕后,便想都未曾想过将兵符上交,亲自遣散数万将士,从此安心做一位闲散侯爷,他从未违抗过义父的命令,却又是否对得起当年那些跟随他纵马驰骋的老兵们,他们甚至连一个姓名都留不下,更不要说退伍后的生活。 蔡可是好命的,因为受伤早早退下反倒捞了个差事,可这些年听着魏武卒,听着飞虎骑如何如何,他心中何尝没有一股难以发泄的怨念,连曾经的主帅都忘了他们,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没了,哪怕是削尖了脑袋也要给北府军留个种。 北府刀与南唐名刃,苏问从没有想过对方会坐在马背上等着他来杀,可他怎么也想不到,一个边关的守将竟然会是位开灵武夫。 第(2/3)页